中國古代有一種刑罰,把人脫光在市集放在漁網裡,只有少數受刑人可以得到些許的衣物遮蔽,連性器官都暴露在外面,就是要受刑者覺得被屈辱。然後劊子手會順著魚網的輪廓將受刑者的肉割掉,刀數不一定,依體型、依犯罪程度,有幾刀到上百刀不等,行刑時,要讓受刑者活著、痛不欲生,一直到要執行的刀數完成,最後一刀才是直插心臟讓受刑者結束生命,過程要好幾個小時,最後才會氣絕身亡。
這叫磔刑,就是俗稱的千刀萬剮。
遠古時代的歐洲有一種刑罰,把受刑者綁在一個有數根幅條的木輪子上,車輪開始轉,轉到哪裡劊子手就打到哪裡,將受刑者打到體無完膚、滿身鮮血、筋骨盡斷後,接著將受刑者放在街市或者蠻荒地帶,放任受刑者自生自滅,直到死亡。有時,還將他們掛在高桿上,任鳥啄、風吹、雨淋,讓所有人觀看。
這叫死亡輪。
以前的法國有一種用石頭砌成的八角型建築,第二層是木製的,呈六邊型,外加一個尖頂,六面木牆縷空。一個橫放的鐵輪立在縷空處,輪子可以圍著竪軸轉動,輪緣上有許多孔洞可以固定受刑者的頭、手跟腳,鐵輪上一次可以綁六個受刑者,每天示眾於市集三次,公眾可以對受刑者丟垃圾、糞便極其羞辱他們,每半個小時轉90度,每兩個小時轉一圈。
這個建築叫示眾柱,這種刑罰叫示眾刑。
在君主專制時世界各地有一種問訊方式叫夾棍刑,用四塊橡木板夾住犯人手或小腿,繫上繩子連接,每次行刑就拉緊繩子、或者用木槌在夾板上打入楔子,用以將手骨及腿骨夾碎,骨頭碎了皮肉脹了,執行時小心不能讓受刑者死亡,旁邊要有醫生注意受刑者的狀態,讓受刑者得以執行最後死刑,執行時由劊子手用鐵棍將受刑者的四肢關節打斷,之後將受刑者面向天捆綁著,放於熱鬧的廣場,直到他們斷氣。
這叫夾刑,跟另外一種絞刑,是太陽王最常見的死刑。
將活人綁在麻布袋裡丟進水裡叫水刑;將犯人雙手反綁吊起,底下放上炭火,再鬆開讓受刑者自己掉在炭火上,受刑者摔斷筋骨跟燙傷痛苦而死叫火刑;用燒燙的鉗子鉗碎受刑者的皮膚、肌肉,再在傷口上澆上鉛水,這叫鉗刑。還有最殘忍的剝皮刑跟烹煮刑,認為對婦女所以比較溫和的叫活埋。
這些死刑都要讓受刑者經過長時間的痛苦、凌遲、虐待,才能夠死亡,在這中間的每一個幫助受刑者的手段,不論是稍作停止、有醫生在旁邊、停止後再執行,都只為了讓受刑者能夠承受更長的痛苦、凌虐更久的時間,並滿足圍觀者跟執行者的心中的懲罰心態,以施行最殘酷的手法。
治療不是要讓對方活,休息是要讓對方再更進一步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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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津前兩天拿了孩子之前的驗傷單給我
全身傷口、骨折、未癒合的疤痕
驗傷單上所寫的慘狀,孩子只是還留著有口氣
如果不是馬上被發現送醫
她會是另一個判決書裡面「傷害致死」的被害人吧
而所有傷害的手段,都會沈默在厚厚的卷宗裡
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有個孩子
曾經來過這世界又痛苦的離去
孩子現在傷口好了,正在接受心理諮商
目前也在安全的地方被照顧
謝謝上天,讓我們有機會
把孩子,帶上方舟;讓我們,可以保護她
孩子對人很恐懼,小小的身軀總是躲在最角落
我們連呼吸,都足以讓孩子害怕的發抖、退縮
我們不敢往前走去、也不敢有太大的動作
還好,兩津胸口掛的工作證晃動著吸引了孩子的注意
她慢慢往我們靠近
我想,是因為從她開始被看見、被救助
都是帶著識別證的人
員警、護理師、醫師、社工...等等
證件,是一種「安全」的訊號
心好痛
卻只能微笑的逗著孩子,輕輕的撫摸孩子的頭
腦中,我已經對於施暴者,剮了千百刀
每次遇到虐童案件,我都會想到記錄這些刑罰的書
我不知道現在的我們,是進步了還是退步了
現在很少有極刑
極刑前我們會注意加害者的身體跟心理健康和人權
極刑中也會使用麻醉劑,避免痛苦
人權應該是進步了吧
可是這些可怕的手段,卻變成了受害者承受的痛苦
在一日又一日的虐待中、痛不欲生的嚥下最後一口氣
鐵烙孩子是為了密合傷口、混合毒品注射是想讓孩子安靜
打得片體鱗傷是管教、逼吃穢物只是好玩
每次總是「不是故意」卻「惡意致死」
說是「照顧疏失」卻「心狠手辣」
沒有一次下手,不是往「極可能會死亡的結果」走去
每雙殺紅眼的雙手,在孩子痛苦的尖叫中興奮
失去人性的、沒有因悲憫而停下動作、滿目猙獰
受害者體無完膚的離去,我們進步了嗎?
孩子是否在最後,相信正義、感覺到不遺憾?
我好想跟所有加害者說,要不然你挑一種試試看
再告訴我,這樣的傷害,比死亡更仁慈
刻在孩子心中的傷,能夠被原諒
治療不是要讓對方活,休息是要讓對方再更進一步的痛苦
這樣的殘忍虐待,真的比殺人仁慈嗎?
是不是只要孩子能呼吸,罪就少了一半
縱使這些孩子的呼吸都是恐懼與害怕
這輩子,無法恢復的傷跟無法逃離的噩夢
也沒關係?
回想著診斷書上的每個字
今晚又是一個被反移情的夜晚
我被拉進深深的海底,無法呼吸